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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红棉影展 | “别无他法，无处可去”，不合群者们的生存独白
2021-11-17


有这样一座小岛，没有煤气，没有电......你简直不敢相信它存在于当代的文明世界。

岛上的一切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里的边界和法律是居民们所无法理解的。

对这座孤岛上的居民们来说，他们是被国家遗忘的“不合群者”，逐渐沉入历史的海域。


《孤岛》海报

孤岛 Ostrov – Lost Island (2021)
导演: Laurent Stoop / Svetlana Rodina
制片国家/地区: 瑞士

失落的岛屿


位于里海的奥斯特罗夫岛（Ostrov）是冷战时期的一个重要空军基地。

这里曾运作着繁荣的集体渔业，以丰富的鱼子酱(尤其是黑鱼子酱)而闻名。

黑鱼子酱是一种非常受欢迎且昂贵的食物。

全世界有很多种的鲟鱼，但只有产自里海海域特定种类鲟鱼的卵，才能用以制作珍贵的鱼子酱。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苏联的轰然解体在全球范围内造成了巨大的风波，这场风波同时也波及到了里海。

里海位置境域

岛上的农场被毁，捕鱼活动被政府系统化，并禁止私自提取黑鱼子酱。

因此，食物的开采成为非法活动。

影片开头采用航拍画面：无边的海，几乎没有建筑物的荒芜之地，在大雾中朦朦胧胧——

这就是奥斯特罗夫岛。

岛上曾经住着三千人，如今大约只剩下五十个人。


奥斯特罗夫岛现貌

活在被逮捕的恐惧中


就像里海岸边挣扎着呼吸的鱼一样，留在岛上的少数居民——

也是这部纪录片的主角——Ivan和他的家人，每天都在挣扎着维持生计。

“这里也曾辉煌过，但从90年代一切开始分崩离析。

已经25年了，我们生活在废墟中，没有电，也没有工作。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偷猎海洋。

别无他法，也无处可去，在这里只是为了生存。”



背靠大海，出海便是孤岛居民的唯一生计。

但他们没有捕鱼许可证，出海时总是胆战心惊，躲避着海岸警卫队的巡查。

对于世代以捕鱼为生的Ivan来说，他只有一份工作：非法捕鱼。

Ivan曾因偷猎被判有罪，哪怕只是一条小鱼都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他又出海了，他别无选择——他要么得到鲟鱼，要么饿死。



Anna年轻时在城市学习和生活，却爱上了Ivan，选择跟随他来到岛上艰苦地生活。

她希望他们的孩子能去其他地方发展，有更好的未来。

但他们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冒着死亡的危险从事非法捕鱼。



在废墟中寻找希望


即使身处孤岛，他们仍努力想要与外界连接、与俄罗斯连接。

影片中穿插了不少Ivan一家正在收看电视新闻的片段：

或是报道国家现今蓬勃发展的新闻，

或是庆祝胜利日（前苏联为纪念战胜德国法西斯而设立的纪念性节日）的盛大场面，

或是新公民可获得俄罗斯护照和社会保障福利的新闻。

这是他们了解世界的唯一的方式。

电视上充斥着的民族主义和蛊惑人心的话语，让Ivan决定写信向总统普京求救：

“Dear Vladimir Vladimirovich Putin, I believe only in you. That’s why I am addressing you. Please help us.”

（亲爱的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我只相信你。这就是我向你写信的原因。请帮助我们。）

这封信究竟有没有送达，或是根本就没有送出过这个岛，一切无从知晓。

“对强大的政府来说，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编程错误。他们不允许这些错误破坏国家政治这一完美程序。”

Ivan和岛上的居民们就在这种无尽地等待中迎来了新年，他们大笑，他们唱歌跳舞，他们仍怀揣着希望，仍与生活作着斗争，仍在挣扎着生存。



胜利日到来时，居民会清扫村庄里的烈士纪念碑，并在四周的石柱上用油漆粉刷俄罗斯的三色国旗。

在村庄里升起国旗，插上庆祝胜利日的旗子，互相道贺着“胜利日快乐”。

孩子们穿着制服在学校里唱起胜利之歌，在烈士纪念碑前举行献花仪式。

每一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满是骄傲和自信的笑容。

他们孤立无援，但仍歌颂着伟大的祖国。



尽管这个岛屿充斥着矛盾和神秘，但它仍是一个不可侵犯的俄罗斯传奇。

往事就像一个内里空洞、外表残缺的外壳，仍残留在当地人的脑海中，给那些仍然相信未来的人力量。

岛上的年轻人似乎不太乐意接受这种虚无的安慰，迷失在两个不一致的现实之间:

一个是不属于他们的辉煌过去，

一个是几乎无法想象的未来。

他们既想要逃离孤岛，又对当今国家能拯救在孤岛上摇旗呐喊的他们有着不可动摇的信念。

奥斯特罗夫岛在乌托邦和反乌托邦之间摇摆，在怀旧和残酷现实之间挣扎。

纪录片《孤岛》（Ostrov——lost land）是今年第八届金红棉影展拟展映影片。

这是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俄罗斯社会陷入困境的写照。

期待你走进影院，感受这座孤岛。